疫情爆发五个月后,与外界基本断绝联系的印尼巴厘岛在5月15日宣布,得益于对新冠病毒疫情的妥善控制,该热带度假胜地有望在10月份恢复对游客的接待。据数据统计,至5月15日,巴厘岛仅记录了343宗冠状病毒感染案例,并有4人不幸离世。相较之下,整个印尼群岛累计感染病例达到16,496例,死亡人数为1076人,无论是感染病例数还是死亡率,巴厘岛都显得尤为低。

巴厘岛本身人口已达420万之众,每年还接待着数百万国际游客,然而,它却实现了这一壮举,堪称奇迹。印尼总督韦扬·科斯特(Wayan Koster)指出,遍布全岛的约1500个传统村委会在遏制病毒传播方面发挥了重要作用,而这些村委会对大多数印度教居民具有显著的影响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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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月22日,零星游客在海滩上

“独善其身”的旅游岛

许多人先前对巴厘岛可能遭受新冠病毒严重冲击表示忧虑,鉴于其作为印尼首要旅游目的地的地位,科斯特在接受电话访问时如此表示。然而,截至目前,事实恰好相反。

印尼由超过18000座岛屿构成,其中巴厘岛的乡村布局颇具特色。“这些村庄在社区中扮演着至关重要的角色。无论村里的长者们发表何种言论,居民们都会予以遵从,”巴厘岛旅游局的顾问Ngurah Wijaya如此表示。“正因如此,政府得以将政策顺畅地落实到社区层面。”

此外,该岛屿的新冠病毒治愈率已超过66%,远高于印尼全国22%的平均水平。目前,岛上的三个实验室每日检测样本量接近500份。科斯特表示,这一情况使得当局能够加速进行密切接触者的追踪与隔离工作。

春节期间滞留在巴厘岛的上海游客M先生向澎湃新闻详细列举了巴厘岛逐步实施关闭措施的时间节点。

2月5日,印尼政府宣布禁止中国航班和中国人入境。

三月的中旬,全球疫情初现端倪,而在3月18日左右,巴厘岛开始逐步对疫情爆发国的航班实施限制措施。

截至3月30日,巴厘岛已基本暂停了所有国际航班的运营,以及绝大多数国内航班的飞行。目前,岛上的外国游客面临着仅能离开而无法进入的困境。

雅加达及其周边区域在印尼疫情中尤为严重,作为拥有千万人口的城市,其感染者数量已接近6000。在三月之初,印尼境内病例尚属个别,然而,3月12日马来西亚吉隆坡大城堡清真寺举办的万人宗教集会之后,疫情迅速扩散,波及到了马来西亚、新加坡以及印尼等多个国家。

3月25日,恰逢巴厘岛盛大的宗教庆典Nyepi(又称安宁日),这一天,除了维持治安和医疗等关键部门外,所有行业均暂停营业,连机场也暂停了一天的起降。借此机会,巴厘岛政府宣布从24日至28日实施局部封城。随后,印尼政府在30日出台了强制性的措施,实际的封城行动自那时起便一直延续至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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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日喧嚣的海滩空荡荡一片

巴厘岛当地实施的防疫措施涵盖了多个方面,包括发放关于新冠病毒知识和预防方法的宣传资料、敦促餐饮、酒吧、按摩等密切接触行业暂停营业、要求所有服务行业,尤其是零售和酒店业,强制佩戴口罩、限制公众进入公共海滩、沿街对车辆进行消毒喷洒等。

他提到,我周围的巴厘岛居民也显得十分紧张,尽管医用口罩在1月份就被当地的华人以及中国侨民抢购一空,导致货源紧张,但他们仍然戴上了非医用无纺布口罩或布口罩。而那些没有口罩的人,则用头巾遮住了自己的口鼻。

出不去的中国游客

M先生至今未能回到上海。在二月,鉴于巴厘岛暂停了通往中国的航班,并且国内疫情形势严峻,他决定留在岛上暂作避难。为了解决旅游签证即将到期的问题,他将护照递交给了雅加达的移民局,申请了“人道主义签证豁免”。

三月,M预订了21日亚航经吉隆坡中转回国的航班(鉴于其他可转机国家已禁止中国护照持有者入境转机,吉隆坡成为了唯一可行的选择),但临近出发时,由于马来西亚吉隆坡大城堡清真寺举办的万人宗教集会引发的多个国家新冠疫情爆发,马来西亚政府实际上暂停了大部分国际航班,导致20日之后所有从吉隆坡出发或返回的航班均被取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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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的机场

随后,他原本计划的4月7日的航班也被取消了。由于亚航并未向他发送取消通知,他心存侥幸,还是决定前往机场看看。然而,往日那热闹非凡的机场此刻却显得异常冷清,几乎空无一人。

根据L的估计,大约有500名游客分别滞留在巴厘岛和雅加达,而其他地区或许散布着一些游客,但具体人数尚不明确。另外,巴厘岛上常年居住着一群欧洲及澳大利亚的退休人士,他们并无返回祖国的计划,因为欧洲的形势更为严峻。此外,还有大量在3月份入境的国外游客滞留此地,估计人数在1万至2万之间。

幸运的是,遭遇的生活困境并未过于严重。在印尼疫情初期,政府开始限制国际航班的同时,口罩、免洗洗手液、消毒酒精和一次性手套等防疫用品在本地市场已告售罄,因此,无法购得这些防疫物资的中国游客不得不过着低调的生活,尽量避免与他人接触。然而,如今防疫物资的短缺状况已经缓解,除了医用口罩仍难以购得,其他用品均已恢复供应。总体来说,受到的影响并不大。

在日常生活中,受到最大冲击的无疑是外出用餐,据M估算,目前仅有大约一成到两成的餐馆和饭店仍在营业。这使得人们无法像以往那样随心所欲地外出就餐,而且大多数仍在营业的餐饮场所也不再提供堂食服务。在其他方面,情况还算稳定,超市和药店等基本生活物资供应充足,尽管部分防疫用品较为紧缺,但其他物品还是应有尽有。

酒店业大跳水

澎湃新闻了解到,M先生曾短暂参与了一个巴厘岛滞留中国同胞的微信群,据他所述,该群成员中大约有一半是因旅行而滞留的游客,另一半则是在巴厘岛从事各类工作的中国籍员工,包括餐饮、婚纱摄影以及旅游等行业。这些员工通常住在各自的宿舍中,而大部分滞留游客则选择继续居住在最初的住宿酒店。

据媒体报道,乌克兰的安娜斯塔西娅女士和她的女儿拉瑞莎,自一月份开始在巴厘岛度假,目前她们居住在库塔海边的一座新建的豪华酒店中。每月仅需支付240美元,而且她们偶尔还会与滞留在此地的其他游客一同在海边练习瑜伽,这些活动让她们感到非常愉快,以至于不愿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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滞留岛上的乌克兰母女

M先生表示,酒店降价并非是突如其来的,“四月时价格才突然变得划算,众多酒店都在竭力吸引那些无法离岛的旅客。”他这样说道。

M表示,在缤客等一些在线旅游代理平台上,酒店的价格并未出现显著降幅,然而若亲自到店咨询,常常能以3月份的价格为基础,获得半价优惠。他偶然结识的一位中国朋友透露,他们所入住的酒店,原本春节期间的高峰期价格大约是每晚500元人民币,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降至每晚300元,最终又降至200元。

后来,他们全家最终搬迁至了水明漾区域的一处豪华别墅。据房产中介透露,在旅游旺季,此类别墅的日租金高达3000元以上人民币,而目前,由于众多酒店式别墅几乎无人问津,业主们愿意以大约11000人民币/月的租金出租。

二月期间,巴厘岛曾凭借“安全度假胜地”的称号进行宣传,但进入三月,游客人数锐减至六成,到了四月,抵达该岛的游客数量彻底归零。位于库塔海滩的Aveda精品酒店是一家四星级住宿场所,其总经理Luh Putu Rena Widyarti透露,目前酒店的入住率达到了9.2%。回顾过去,酒店的单间每晚价格在60至70美元之间,而如今,选择月租套餐的价格已升至625美元。

公司作出提供该套餐的决策,并非着眼于盈利目的,而是旨在确保酒店的正常运作,并保障员工们能获得一定的收入,他如此阐述。

Swiss-Belhotel Rainforest这家四星级酒店的负责人Andreas Lelanoh表示,目前预订的房间费用为每月360美元,这一价格远低于常规水平。在缤客平台上,该酒店的页面显示,每晚的房费大约在18美元上下。

巴厘岛酒店经理协会的会长阿斯塔玛在接受采访时表示,目前,巴厘岛超过八成的酒店已暂停营业。借助月付套餐,酒店得以发放部分员工薪资。然而,此类策略最多只能维持三个月,届时,业主与管理人员将面临持续运营的难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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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困在酒店里的日子似乎也不是很难捱

M所住的度假村负责人,曾在2011年左右在上海的金茂凯悦酒店任职,他对L说,酒店管理层曾考虑过暂时关闭,然而,由于热带气候的特殊性,即便房间空置,也需大约每五天进行一次清扫和通风,否则房间容易受潮发霉,这不仅会降低房间再次使用的质量,还可能带来健康隐患。即便酒店每日遭受巨大损失,只要顾客选择继续入住,酒店仍需保留一定规模的员工团队以确保度假村酒店的日常运作。尽管当地媒体报道显示巴厘岛的酒店入住率已降至5%,但众多酒店仍在艰难维持经营,即便入住的客房仅有两三间,部分酒店业主甚至利用这一时机大举投资,有的购置周边土地扩建别墅,有的则进行装修升级。

现在,巴厘岛的酒店入住率已降至过去的1%到2%之间,导致数十万员工失业或休假。岛上约有120万人依赖旅游业谋生,巴厘岛旅游局主席阿斯塔瓦指出,超过420万巴厘岛居民的生活与旅游业紧密相连,其中一半以上的人的生计直接或间接依赖于旅游业。

巴厘岛旅游业的持续经济复苏前景尚不明朗。即便印尼成功控制疫情,巴厘岛仍需面临漫长的恢复过程,毕竟我们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国际游客。阿斯塔玛如是表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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